[X战记][封神星昴]《愿之声》 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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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世纪初的第一个谎言，是我不曾喜欢过你。
01 谎言
并不是绝对的出乎意料，只是刹那就明白了神威的意图。
镜子之中嵌着镜子，无数镜子互相倒映着，沉重的枷锁瞬间束缚了这个空间，在坍缩之前，他苦笑了一下——「你果然还未明白呢，神威。」
阖上眼，连同执着的心愿一起下沉。
那个少年抱着忘记了现实的女孩，向他伸出手，手轻轻碰触着他的脸庞。
少年温柔而哀痛地微笑着，眸中流转着星辰，倒影出他的影子。
少年许诺着将来，那原本不是左右地球未来的抉择，而是他对他最重视的两个人的承诺。
——我想要守护，有封真和小鸟在的世界。
记忆中断。
连当时自己想好的答案都忘记了。
但是如果还有时间，自己一定会去寻找那个答案。
“求你了，神威，坚持一下。”封真抱着紧闭着眼的少年，焦急地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变换。
“你放弃了吗？神威。”原本就站在电梯里的青年突然开口，封真望向他，惊讶地发现对方有着异色的眼眸，非常好看，像是截然不同的星辰在某种因缘的作用下，相伴而行。
“神威？抱歉，你认识神威吗？”封真满头是汗，他的脸色苍白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青年。
青年愣了，望着眼前这个他只从神威口中和记忆中认知的封真，半响才仰起头看着顶灯，靠在电梯壁上，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右眼下方，像是对不在这里的什么人倾诉道“结束了啊，如果这一天早点来到的话...”
“先生？”封真又望了一眼电梯的数字，礼貌地向青年搭话。
“我叫皇昴流，是神威的朋友。”昴流重新站直了身体，伸手握住神威的手，那只手此刻冰凉得就好像那个时刻，星史郎在自己的面前...
——拜托了，不要这么残酷。
究竟有没有神呢？地球的意志是怎样的存在？他会看着神威死去吗？
就在此时，神威的手指轻轻地弯曲了一下。
“....”昴流压低了眼眸，这是最初约定的暗号。
——「如果我没有机会亲口对回来封真说...那么请你代替我...」
——「这样真的好吗？你想要传达的只是谎言。」
——「封真，他很善良，他不应该承担...」
“桃生封真。”昴流望向封真的眼眸，却迟迟没有下文，他说不出来，即使答应了神威，也无法说出那个谎言。如此残酷，如此苦涩，却来自于对珍视之人的深重情义。
封真也看向昴流，等待着他的话语，然而封真只能看到昴流凝重的表情，犹豫的时刻，叮咚一声，电梯终于到达1楼。
门打开的瞬间，封真对昴流匆忙说了声抱歉，昴流松开了神威的手，看着封真抱着少年全力跑向大门，门外是热闹的人群，新的世纪，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变，依然脆弱，依然迷惘，大部分人却在欺骗自己，脱胎换骨，将有新的开始。
昴流回眸，电梯里是两把失去神力的剑，无声地靠在电梯的角落，如同舞台剧上的道具，依然精美，但不再具备呼风唤雨的力量。
1999年，如同一场梦。
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。
伸出手，再也碰触不到那时失去力气而落下的手。
即使，永远记得那只手的温度。
——为什么我和神威会在那里？
手术室的灯亮起，封真混乱地思考着，他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，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，一声接一声，却始终没有人接听。
小鸟或许已经忘记如何接电话吧，她可能完全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了，原本懂事的她变成了无法照顾自己的小孩子，天真得令人心碎。
但是封真还是想，听听妹妹的声音，让自己安心下来。
嘟——
电话的响铃大概到了尽头，封真再一次重新拨号，手指触碰号码的时候，一个模糊的影像突然浮现在脑海。
——小鸟垂着头，被绑在十字架上，她的眼眸紧紧闭着，仿佛再也不会睁开了。
——封真！！！
是谁的的声音？是谁在喊自己？
头刺痛了一下，封真努力振作起来，驱散心中不吉利的「想象」，小鸟一定在等着他们回去，即使忘记了他们，他们也会回到她身边。
就在此时，手术室的门开了，医生走了出来。
封真放下话筒，急忙走向医生。
“请问，神威他怎么样样了？”
“患者有话想对你说，进去吧。”
“等等，他不要紧吧？”
医生没有回话，只是静静地望着封真，片刻之后摇了摇头。
封真的心跌落到了冰渊之中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了手术室，神威用十分悲伤的眼眸望向他，然而只是片刻就移开了视线。
“神威...”过去的一幕一幕压上心来，想开口，千言万语却都堵住了，只能干涩地呼喊眼前少年名字。
你究竟是谁呢？
对我来说，你是谁呢？
在初次见面的时候，你在雨中，无法收养流浪狗，也不愿离开它，你说如果知晓了被爱，最终又失去的话，太可怜了。
我们也是同样啊，既然相遇，既然相识相知，又为何要离别。
“我不会死。”半响神威似乎看穿了封真此刻心里所想的事。
封真愣愣地看着神威的侧脸，他始终没有转过头。
“....嗯，神威，你绝对不会死，因为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封真笑了起来，即使少年看不到。
空气却寂静，吊瓶里水滴的声音，仪器滋滋作响的声音，那么清晰可闻，却唯独失去了话语。
如果可以，就这么安静下去，是不是一切能够回到最初呢？
只擦肩，就错过，就不再有心被撕裂的痛了。
“没有必要了，那个约定。”神威深吸一口气，打破了宁静。
“什么？”封真不安地问，眼前的神威似乎变了很多。
“因为是我，杀死了小鸟。”
神威轻轻闭上眼，不想看，也不想听，封真的回答会是什么，他不愿猜测。
谎言的背后，是比海更深的苦涩。
“这不可能！神威！”封真的语调提高了，他的手在发抖，刚才电话的嘟嘟声还在脑海里回旋，难道自己所要守护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吗？
“为什么不可能呢？”神威轻轻地说“我早说过，我和过去不同。”
“不对，神威你...你在那时对我说了...”
——你想要守护的世界，你在那时做出的决定。你怎么可能伤害小鸟。
“无论过去我说过什么，小鸟已经不在了。”神威睁开眼眸，终于看向封真。
究竟要如何忍耐，才能把所有眼泪都咽回心里？
究竟还要多久，你才能忘记我和你们两人的回忆？
新的世纪里，你会有新的人生，不再被命运左右，只做你自己。
所以，请相信我的谎言。
“神威，你....为什么....”封真难以置信地呢喃着。
“.......”
无法得到回答，封真用力砸在墙上，紧紧咬住牙，他该怎么做，该怎么做？
立刻去找小鸟，小鸟一定还活着。
封真转过身，不顾规定，跑向出口。
他没有看到，他的背后，少年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，视野模糊着，却忍耐着，不能哭，不能哭，绝对不能。
“再见，封真。”少年开口，无声地说着。
奔过熟悉的街道，每个人都在笑，庆祝新世纪的来临，可是他们的幸福统统不属于自己。
每个人每个人都比自己幸福多了，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，神威夺走了小鸟的生命？为什么？为什么？
他匆忙地冲过人行道，却在商店的橱窗中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——这是我？
为什么眼神中有着戏谑？
他不由自主走近了一些。
却听见心底有个声音，冷酷地说道“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？面具先生。”
是谁？
是谁？
“对你来说，神威是什么人？”
重要的，像家人一般的存在，挚友，我想要保护的人。
“可是，你并不了解他。”
也许吧，但是神威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！我确信！
“那么你呢？或者说是我？”那个声音在心底冷笑。
封真如同被雷劈中一般，脚被钉在了原地。
那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。
虚假的是主语，可是宾语和谓语都十分残酷地是真的。
有人杀死了小鸟。
而那个人。
是我。
“这样走了真的好吗？”昴流扶着受了重伤的少年，他们一步一步走出医院，雪静静地飘了下来。
“已经告别过了。”少年勉强地说着，想要微笑，却觉得失去了必要，他的假面，在昴流面前根本不起作用。
“那种形式的告别，真的是你想要的吗？”
“....”神威沉默着，摇了摇头，然后抬起头，看着满天的雪，落在他的脸上的雪融化成水，静静地划过脸庞。
“可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，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。”神威像是在劝说自己，他觉得很冷，真的很冷，仿佛在这个大家都在欢呼的世界中，唯有他快被冻僵了。
隔了一会儿，神威轻轻说道“如果当初没有相遇更好。”
昴流压低了眼眸。
自己后悔过吗？在樱花纷飞，如同梦镜一般的过去里，和星史郎的相见，成为了樱冢护的猎物，却也是赌约的对象。
输了赌注，失去北都，最终连那个人也失去了。
如果没有相遇...自己还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吗？
“走吧。”神威在此时伸出手，握住昴流戴着手套的手，冰冷，微颤，如同此刻他的心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“嗯。”昴流回应着。
两个人走向了飘雪的街道，消失在东京的茫茫人海中。
离开的那天，时间并未被冻结，依然流逝着，地球在转动，愿望却停留在起点。
如果有一天，那个愿望实现了，能回到最初吗？
回到三个人一起欢笑的时候。
世纪初的第一个谎言，是我不曾喜欢过你。
（待续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