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X战记][封神星昴]《愿之声》05
人类的感情，固定的程序，一直是如此看待。
可是如今的他，想要尊敬这样的看起来笨拙低效的程序。
不是因为人类的感情有多么强大的力量，而是因为难以形容的事物，也许是深夜的太阳，也许是地狱的蛛丝，也许是灰烬中的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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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祝福
想要祝福别人，即使知道自己失去了资格。
“咦，那不是桃生同学吗？”封真的两位舍友停下脚步，望向被学生围住的篮球场。
年轻男子动作敏捷，却不乏爆发力，在球场上的表现宛若枪弹一般出色，俊冷的外表也加了不少分，虽然隔得远，却能听见女孩子们大胆的喊声。
“那家伙变得受欢迎了呢。”其中一个舍友不禁感慨。
“他只是表现出别人想要的样子罢了。”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，两人看向发声的人，那人眯着眼眸，笑着解释“呵，桃生同学选修了我的课，所以我认识他。”
一时不知如何接话，两人互相看了一下。“您...您好...”他们不约而同发声的时刻，那位不知教什么课的老师却径直走向篮球场。
这时铃声响了，下一堂课即将开始，封真随手把包和衣服甩在身后，打算离开，瞥到了笑盈盈的星史郎，向他打招呼，那是星史郎曾经看到过的微笑。
应该说，过去就一直觉得，那笑容难以捉摸，不知是认真到了残酷，还是执着到了令人寒颤，但是很吸引人，一部分是能力，一部分则是他自身的气质。
刹那间，白天变成黑夜，古老的樱花树飘散着凄然而美丽的花瓣，仿佛已经伫立在此千年，无声的寂静之中，其他人都消失了，只剩下星史郎和封真。
“看样子，你找到答案了。”幻术之中，星史郎笑着说道。“接下来打算做什么？神剑已经失去往昔的力量，你依然打算战斗吗？”
封真沉静了片刻，反问道“那么你呢？你想要持续下去吗？”
“呵。”星史郎淡淡地回应着，似乎不打算回答。
“对你来说，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大型玩具箱吧？”
“也许吧，人类在我眼中和机器没差别，他们的情感只是固定的程序。”
“因此即使游戏终结，你也不会觉得悲伤。但是这样的你，却不惜以这种形式活着...”封真看向男人温文尔雅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“你和我，有相似之处。”
“那么，该怎么做呢？”再一次问道。
樱花寂静地飞舞着，封真说出了自己的回答，幻境消失了。
呵，这是你的愿望吗？
星史郎虽感意外，但谈不上欣喜或失望，不如说，无论是战斗还是普普通通地教书，他都没有任何想法。
收起幻境只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，在空气里，在不远处。但又仿佛在血液之中。
昴流还是来了。
星史郎向封真摆了摆手，向校门口走去，昴流倚在门口等他。
虽然是刚刚来到，却仿佛已经等了好多好多年。
从16岁到28岁，究竟都经历了多少念想？
“昴流，该说好久不见吧。”没有任何隐瞒，开门见山地叫了名字，看向昴流的脸，看向那双异色的眼眸中流转的微光，仿佛深海中的光芒。
昴流怔了片刻，察觉眼前的男人在观察自己，不禁觉得有些苦涩。
“怎么了？昴流？我脸上有什么吗？”星史郎明知故问着。
昴流停顿了一下，他无法说出口。
以为找不到你，再也不可能找到你。
以为这一生只能抱着回忆，去描绘你的轮廓，你的笑容，你的残酷，和你未尽的言语。
半响，才干涩地说“好久不见。你真的是...他吗？”
没有回答，星史郎伸出手，轻轻碰触到昴流微长的刘海。“你的发型又变回那个时候了。”
被碰触的瞬间，金色的眼眸疼痛了起来，他的术连着意识的丝线，接触着男人。
他在此刻发现了那句话话的意义——阴阳师失去了身体还能活着。
眼前的男人，并不是真正的人类，而是式神。
“你....”昴流睁大了眼眸“为什么...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偶尔也会犯傻？”星史郎温柔地笑着，仿佛遥远的过去，他所伪装的形象。
整个世界是一个大型玩具箱，他如同一个孩童，残酷而天真，掏出那个开始依赖自己的孩子的心，用言语刻上伤痕，可是他也有自己无法理解的行动。
赢了赌注的他，开始体会到一种和虚无不同的感受，和失去有点相似。
会让心脏变得柔软。
大概是那一丝柔软，才让他死在了彩虹桥上，也是那一丝柔软，让他成为了式神。
这个世界上，也许真的有无法长大的人，但是那并不意味，他无法懂得什么是珍视。
哪怕一开始只是模仿，也渐渐有什么占据了内心。
星史郎收回了手，丝线断开了，他淡淡地轻笑“不过，能见到你，真的很高兴。”
“...”昴流沉默着。
“不是客套哦。”星史郎补充着，一副人畜无害，就像过去曾埋怨「昴流对我有点冷淡。」之类的。只是不是想要糖果，而是想要只限于这个人的关心。现在，时间逆流了吗？不，没有，没有发生那样的奇迹，两个人的过去都是封印在脑海内的标本。
“我知道。”昴流却用快哭的声音说着，可是他还是忍住了。
其实真假都不重要了。
他想过很多次，是折断他手臂那天星史郎对他说的是真的，还是在彩虹桥上没能说完整的话语是真的。
然而想过太多次，在某一天某一个瞬间领悟到了最痛的事实——一切都没有关系了，因为即使一切都是幻觉，一切都是伪装，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是真实的。
每个人的内心，或许都有着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，只供有限的几个人住进去。
无法再像喜欢住进去的人那样喜欢上别的人了。
宁可不明白这个道理，宁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。
因为你，我曾喜欢过自己，又因为你，我开始憎恨不器用的自己，然后你在一切落幕的时候，又让我丢失了现在，只为继承过去而活着。
如今，你再次出现，又想要什么呢？
星史郎认真地望着昴流，仿佛看出了什么，伸出手想要再度去碰触，昴流却不动声色地闪开了一些。
“委托的内容是什么？”他刻意提起工作的事。
“不要紧吗？这是给樱冢护的工作。”星史郎试探道。
“我会选择接受或拒绝。”昴流平淡地说着。
星史郎感觉内心微微动了一下，他知道昴流没有变，本质还是那样善良，希望别人能够获得幸福，这样的人明明不适合做樱冢护，可是昴流却继承了。这其中的缘由，星史郎大概能想到一些，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知晓全部。
“那么，所有的工作都拒绝就可以了，但是你没有，是因为你不想樱冢护消失吗？”
“....也许吧。”昴流压低了眼眸，转过身看向校外的樱花。“如果你没有委托的话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昴流。”在青年踏出一步的时候，星史郎拉住他的手臂，用力把他拉向后方，昴流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直在絮乱地跳动，砸下去又弹起来，快要从胸口跳到喉咙。
一阵风袭来，纷飞的樱花飞越高墙迎面而来。
仿佛比一个世纪还久的时间，两个人都静止不动。
如果还是16岁就好了。
那时一定，会笑着回望，可是现在却连转过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心脏在，但是心却不在，灰烬一般埋进尘埃之中。
此生不过是为了16岁的回忆，去呼吸罢了。
“一起去喝杯茶，然后我再说委托的事。”星史郎知道对方不会拒绝。
昴流很善良，他一直以为不拒绝的理由是善良，可是如今，他想，或许还有别的缘故吧。
人类的感情，固定的程序，一直是如此看待。
可是如今的他，想要尊敬这样的看起来笨拙低效的程序。
不是因为人类的感情有多么强大的力量，而是因为难以形容的事物，也许是深夜的太阳，也许是地狱的蛛丝，也许是灰烬中的星火。
气质截然不同，却十分引人注目，星史郎和昴流进了家庭餐馆，便收获了很多视线。
“委托的内容是诅咒一个叫塔城的老人。”在服务员热情地上了茶饮之后，星史郎开口说道，昴流的心沉了下去。
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，或许不再有祝福谁的资格，但每次诅咒别人，都很难受。
更何况哪吒的爷爷在2000年以后，做了很多事，资助了贫困的人，投资医疗开发，是谁想要他的命呢？
“别露出这种神情。不过果然，樱冢护不适合昴流。”星史郎摇晃着杯子里的茶，其中有茶叶立了起来，这是吉利的征兆。
“我想知道原因。”昴流没有回答星史郎的那句不适合。
“嗯...也许是为了自保。”星史郎笑着说，可是这一听就是假话。
“自保？”昴流皱起眉头。
“我不小心知道了他包养年轻女子的事，在被干掉之前，想先下手。”星史郎随手编造着。
“可是你...根本...”昴流说不出他不是人类这样的话语，而且那个塔城根本不会做出那种事。
“怎么了？”
昴流看着男人的微笑，曾几何时，他一直把对方的笑容当做自己的光芒。
深吸一口气。“我拒绝，除非你说真话。”
（待续）
P.S
昴流的工作...觉得有点虐心。
不过在这个故事最后，会发生改变。
